扶是堂

君不见长松卧壑因风霜,时来屹立扶是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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晓风 1

  蝉鸣愈躁。 

  锦都城晃眼已是炎炎夏日,夜风温热,拂过柳稍楼角,远远地迎合天上的一弯弦月。 

   

  银玉楼,锦都城里最有名的乐坊。 

  丝竹管弦声不断,一辆马车徐徐停在楼下,在这歌舞升平的夜晚像是一桩最不起眼的事。 

   

  林倦整理好衣襟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,一眼就瞥见站在银玉楼外的半大少年。 

   

  林倦怔了一下,走过去。 

  “闻公子。”他将怀中的琴交给随行的车夫,冲着闻礼行了一礼,险些就要在当街直直跪下。 

   

  闻礼冷着一张脸将他拦住,僵持许久,终于出声唤他:“师兄。” 

   

  林倦脸色一白,闻礼却像是没看到似的,继续质问:“爹爹让我来找你,乐坊的教习说你被人请去奏乐,可我在外面等了两个时辰,奏什么乐要用两个时辰?” 

   

  林倦勉力一笑,又不自然地紧了紧自己领口的衣服,不答反问:“大人找我做什么?” 

   

  “你还叫他‘大人’?” 

   

  “老师。”林倦显然是不想与闻礼在当街上吵架,立刻就把称呼改了回去,“老师找我做什么?” 

   

  “当然是要见你。” 

   

  林倦下意识想要拒绝,不等反应过来,却见闻礼已经掏出一锭银子塞给一旁的马车夫,另一手拉着自己上了另一辆马车。 

  可怜林倦手无缚鸡之力,竟然拗不过这半大小子。 

   

  老实坐到马车上,想起闻礼塞给车夫的那锭银子,林倦有些心疼。 

  “何苦要花一锭银子?那得有……”林倦估摸了一下:“二十两了。” 

   

  闻礼撇嘴,带着些少年气:“爹爹说有要事与你商量,一时片刻恐怕说不清楚。谁不知道满锦都城的乐坊里唯有师兄你的身价最贵,不多拿银子给银玉楼,恐怕他们天不亮就要到府上要人。” 

   

  林倦苦笑,却无论如何都反驳不了这话,只得说:“下次老师再要见我,我等没人察觉的时候去一趟便是,不要再花银子了,老师两袖清风,却实在已经为我打点了太多。” 

   

  林倦张了张口,正要再说不必为自己操劳的话,闻礼却先一步说:“偷着去?” 

  他嗤笑一声:“师兄为这事儿被银玉楼那些人罚的还少吗?” 

   

  闻礼做事当真雷厉风行,一边说着一边就拽过林倦的手腕,上手掀开的他的衣袖。 

   

  炎炎酷暑,林倦穿的轻薄,只一件广袖纱袍,想要看到手臂上的鞭伤简直轻而易举。 

   

  闻礼掀他衣袖的行为本是有些赌气,可此时看到那条胳膊上错落不均甚至还往外渗着血的伤口,竟是看得眼眶都开始泛酸。 

  这明显是新伤。 

   

  “他们又打你!”闻礼气急,作势就要从马车上下去,气势汹汹地:“我去找他们要个说法!” 

   

  “做什么!” 

  林倦连忙将人拉住,语调比他还要着急些,“你明知罪臣之子可以被人随意打罚,这本就是家常便饭。” 

   

  “可是,可是……”闻礼眨了眨眼睛,隐隐有泪花闪过,他重新在马车上坐正,先前还张狂的少年气顿时就消失不见,他说:“可是你是我师兄啊,你是林春酲啊。” 

   

  林倦看向眼前的少年。 

  分明是朝中内阁学士的长子,生得眉目张扬,却一身粗服布衣,腰上连块像样的玉都没佩。 

   

  若非为了保全自己,老师不会散尽家财。 

   

  林倦靠上车壁。 

   

  “是啊,我是林春酲,是琼珉先生一手教出来的学生。” 

 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,带着些释然,将前半句话尽数散落在晚风之间,只剩下后半句格外清晰可闻—— 

  “可我也是罪臣之子,奴籍加身,是这锦都城里最卑贱的人。” 

   

  —— 

  呜,第一次写古风,有点难写哈哈哈哈哈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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